超越文学史意义的龚自珍

26.03.2016  14:31
超越文学史意义的龚自珍 - 河南频道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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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歆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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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自珍是清代第一诗文大家。就如柳亚子说的:“三百年来第一流。”如果仅仅从文学史角度来理解龚自珍的成就,那显然未能抓住龚自珍最具魅力的内核。过去,我对龚自珍的了解仅止于他的两首流行最广的诗,那就是:“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龚自珍研究专家陈铭先生说,在毛泽东著作引用的旧体诗词中,这一首唯一被整体引用。还有一首想必大多数人也耳熟能详:“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学界普遍认同的一种说法是,龚自珍是中国文学史上最后一位可与李白、杜甫、苏东坡等并列的旧体诗词大家。他的庄、骚兼容,儒、仙、侠杂糅而形成的“哀艳杂雄奇”的特有诗风、气质,迷倒了无数旧体诗词的写作者和爱好者。

        如果对龚自珍的认识,仅止于此,龚自珍固然非常了不起,但他在历史上的不可取代性并没有真正体现出来。他让我们高山仰止的伟大之处,更在于他诗文中体现出来的对社会现实深刻的洞察力和犀利的批判力量,他在近代思想启蒙史上有“但开风气不为师”的先导作用。研究了解中国近代思想史,龚自珍是绕不过去的一座山峰。从这方面说,龚自珍的思想史意义要大于文学史意义。梁启超曾说,初读龚自珍时“若受电然”。今天,我再读龚自珍时,同样有“若受电然”的感觉。

        他的思想的载体,主要体现在那些讥切时政的政论文中,因此有人认为龚自珍开了中国近代史上政论文学的先河。我对“政论文学”的理解是,深刻的政论思想是通过文学性的表达来呈现的。“政论”而“文学”,将两者联姻,如同让坚硬的石头与柔弱的水交融。《病梅馆记》或可看作此类文本的代表作之一。鲁迅杂文是否承续了他的文脉?有待专家研究。我曾对写时政评论颇有些不以为然,认为那些东西都是如同新闻一样的“易碎品”。过一段时间,想把那些文章汇集成书,都不免有些惶然羞赧。写时政评论需要快速反应,但它的生命也大多“快速消亡”。讥刺时弊的文字,理当与时弊共存亡。让我无比惊诧的是,龚自珍的此类文字,却能超越时政文章  “易碎品”的宿命,而获得一种持久不衰的生命力。对此,能让我做出解释的理由无非有二:一是时弊,不是一时之弊,而成持久之弊,使得批评“弊病”之文,在与之对立中仍然具有存在价值;二是龚自珍在批判时弊中闪射的思想光芒,具有穿越人类生存时空的永恒力量。让后人学而时习之,总能获得新的启迪。

陈歆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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