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曹魏大墓主人难定 是曹操墓姊妹标本
记者 游晓鹏 李晓波/文 李康/摄影
洛阳西朱村大墓究竟是什么级别的墓葬？连日来，这座大墓持续引发考古界与文博爱好者关注。昨日，近20位考古专家齐聚洛阳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展开研讨。尽管对外界最为关心的墓主人并没有做出结论性判断，该墓的考古学价值仍被专家们一致高度认可，其作为学术意义上曹操墓的“姊妹标本”，为研究曹魏高等级葬制提供了非常好的证据，围绕该墓仍然存在的诸多疑点则有待进一步破解。
专家共识：找到了曹操墓的“姊妹标本”
著名考古学家、国家博物馆研究员信立祥已是第三次来考察西朱村大墓，在他看来，不论墓主是谁，这座墓葬无疑是形制比较清晰的曹魏时期的高等级墓葬，标本意义重大。
“汉代葬制是如何转变为晋代葬制的，过去人们不了解，现在有了这座大墓，加上曹操墓、曹休墓和正始八年墓，汉晋之间的曹魏时期已经有了4座大墓，从列侯往上各个级别都有了样本，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从曹操肇始的新葬制的特点，这是非常重要的考古发现。”信立祥说。
郑州大学副校长韩国河也认为，此墓从学术意义上再次确认了曹魏薄葬的特点，一是短丧，墓主死后不久即下葬；二是不封不树，地表没有封土，不设陵寝；三是简制，复杂的多室墓葬简化为前堂后室；四是明器的简化，这座墓里的陶器很小，还不如一般墓葬的大，同时还存在虚拟化的现象，就像今人烧纸钱，记录随葬品的石牌很多，但牌子上写的有些东西可能并没有实物。
中国社科院考古研究所副所长白云翔认为此墓对人们厘清很多有关曹魏墓葬的疑问帮助很大，以大量出土的石牌为例，曹操墓里发现石牌时因为大家都没见过甚至产生了质疑，现在说明这就是曹魏高等级墓葬的特点。这座墓葬也可以与曹操墓相佐证，确定曹魏帝陵的总体架构。
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赵化成教授进一步认为，曹操奉行薄葬的观点，曹丕将其作为制度进一步确定，这也解释了这些曹魏的高等级墓葬里，既有象征墓主身份的贵重物品，比如璧和圭，也有很普通甚至粗糙的生活用具，比如陶猪圈，“你不能再说曹操墓里有猪圈曹操就养猪”。
目前，该墓的发掘已经接近尾声，共出土完整石牌180多块，残块100多块，大量石牌上文字的含义还有待研究。专家们认为，石牌内容的下一步研究非常重要，其与曹操墓的石牌结合起来或有重大收获。
专家研讨：墓主与曹魏皇室有关
形制巨大，包含七级生土台阶，还出土大量石牌、石璧玉圭，大墓级别如此高，又处于时间短暂的曹魏，主人会是谁？
研讨会上，该墓发掘领队王咸秋在全面介绍大墓发掘情况时表示，目前人骨和动物骨专家确认尚未在墓中发现人骨，没有墓主性别的直接证据。刻铭石牌中具有明显性别指向的主要是服饰类，出现了女性的衣服和饰品，比如“蔽结”“叉”等，但同时也出现了男性的头巾，包括“武冠”等。王咸秋认为，总体来说，刻铭石牌体现的女性特征较为明显，男性的服饰中“武冠”等多为武官所戴，“黑介帻[zé]”多为文官佩戴，因此这些男性服饰是否只具有某种象征意义，需深入研究。同时，很重要的一点是，该墓附近发现的M2大墓墓道长达39.6米，宽10.2米，已经达到帝陵级别，结合文献，M2可能为曹魏高平陵，墓主可能是魏明帝曹叡，西朱村大墓可能是高平陵的陪葬墓，可能跟郭皇后有关。
在专家研讨环节，多数专家认为墓主与曹魏皇室有关，但目前下结论仍较困难，证据还不充分。曹操墓发掘领队潘伟斌认为，西朱村大墓与曹操墓都发现了四璧一圭，墓中的高等级器物并不必然指向女性，西朱村大墓墓主也不排除是魏明帝的可能性。而如果西朱村大墓是陪葬墓，其跟附近的M2大墓还存在一个奇特的关系，两座墓一座坐西向东，一座坐东向西，十分罕见地“背对背”，目前考古专家还无法给出解释。
“无论现在能不能确定墓主，都不影响这座大墓的巨大考古价值。”信立祥说。下一步，围绕西朱村大墓与M2大墓的关系，对刻铭石牌的进一步解读以及大墓周围的继续调查，对破解这座大墓的疑问将很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