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巴老人的自述：幼年时听波拉讲仓央嘉措的过往

    漫天彤云汹涌， 拉萨日光倾城 。布达拉宫矗立在那里，雄踞山顶，旷古无言。任头上风云变幻，脚下金戈铁马。红宫与白宫仍傲视群山之颠，冷对羊卓雍错 。

    西藏，除了纯洁，即是神秘。

    这里有所谓十大未解之谜，如香格里拉的所在、雪山野人的传说，争论从来没有止息。

    还有一些谜面，灿若云霓，又坠入白雾，在不断升腾的岁月里从不沉浮，恒久存在，当青稞被日光催熟的时候，当桃花被春风唤醒的时候，人们就会准时记起。

    比如，仓央嘉措。

    我时常在梦里，看着隐隐约约的僧袍轮廓，大殿上浑厚的藏香和笃定燃烧的酥油灯同在，那坐床念诵六字真言的，就是仓央嘉措。

    暮春时节极寒的高原深夜，我在门巴就着火盆烤火。室内的空气里浮荡着发酵的酸奶气味，混着酥油和干牛粪的味道。藏南群山静穆，昏暗中老人送了一壶茶来，他趔趄的步伐和藏式装扮映射出古老藏风。粗糙的壶身和茶杯上有经年的油渍。茶是滚烫的，奶香扑鼻，一股热热的液体下肚，我好似见到曙色初动，见到云雀掠过星辰，灵芝悄然抬头……

    门巴老人和与我同行的翻译说起了藏语，我不明白他们在交流什么，却看见了他俩眼中同样的明亮和希望，仿佛一朵莲花盛放，在黎明来临之前的藏南山谷中。

    后来，翻译将故事始末讲给我听。那闪动的明亮瞬间回到了他眼里，他说，门巴老人的祖上曾在年轻时结识了仓央嘉措。

    仓央嘉措！

    这片钟声朗朗、经幡猎猎的高原上，最亮的一簇人间烟火。

    门巴老人的祖上叫洛桑，当年在拉萨做糌粑生意，家境宽裕，又年轻有为，常在夜间去八廓街街头的小酒馆斗酒对歌。听说那时候认识了仓央嘉措。

    他易名为：宕桑汪波，夜夜流连于玛吉阿米，歌声多情，外貌俊朗，很多女子为他着迷，那段日子他们常彻夜不归，在大雪落满小昭寺的时候还在八廓街头游荡。

    可惜那段日子并不长，很快，宕桑汪波就彻底消失在他们的眼里。

    少年仓央嘉措卷入云橘波诡的政治斗争之中，由此不得安宁，在第巴桑结嘉错落败之后，他被押往京城受审，途中消失于青海湖，这成为青藏高原一大谜。

    据说，在青海湖畔放牧牦牛挤奶的少女曾见过活佛真容。

    不管怎么样，布达拉宫内没有六世达赖的灵塔，茫茫高原上没有仓央嘉措的墓碑，只愿青海湖畔挤牦牛奶的少女见到的，是他受苦受难终得圆满的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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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月15日

    与挤牦牛奶的少女一同揭开仓央嘉措生死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