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8旬患癌翁辛勤研究45年 培育出冬小麦
杨四知老人面前的冬熟小麦已经颗粒饱满，而他身后的冬小麦仍是一片绿油油的麦苗。
□记者文喜洋王琼琼文图
核心提示|冬季，秦淮以北、长城以南的冬小麦都还是幼苗，来年春末才能收获。但近日，洛阳偃师城关镇前杜楼村一家村民的门前，小麦已经颗粒饱满，正由葱绿转为金黄，将要喜获丰收，这是农民杨四知辛勤培育45年的成果。12月3日，记者见到了这位67岁的老人，才得知他已经患癌1年多，但依旧每天早起，到自家门前看他的“宝贝”。
【现场】门前、房顶的冬熟小麦引来村民注目
12月3日下午，记者来到洛阳偃师城关镇前杜楼村，很容易就辨认出杨四知的家，因为和周围麦田里七八厘米高的幼苗相比，杨四知家门前有一片特殊的小麦，高达60多厘米，而且麦穗儿饱满，麦穗的颜色也已经由绿转黄。记者看到，这片麦子的种植面积有约20平方米，种在杨四知家门外和村路对面。
“小麦在冬天成熟都成村里的一道景观了。”因为好奇赶来观赏冬熟小麦的村民老王跟杨四知打招呼说。杨四知也“大方”地搓下两穗儿麦粒给老王尝鲜，记者趁机上前品尝，麦粒稍软，嚼几下便品出了小麦的香甜。“这就是我好几年才种出来的麦子，我已经没了田，不过也乐意开荒种麦子。”67岁的杨四知谈起自己培育出的冬熟小麦很激动。
记者走进杨四知的家发现，在他家房顶上有不少塑料袋，里面盛着泥土，也种了冬熟小麦。“我家里凡是能放土的地方都是老杨的试验田”。老伴鲍耐芳陪在一旁不时给杨四知端来茶水，心疼又无奈地说，“老头都得病了，还是不听我劝，非要种小麦。”她称，去年8月，杨四知被查出患了食道癌。
【历程】 45年前开始有意识培育冬熟小麦
事实上，杨四知45年前就开始从事农业技术推广工作，1982年获得河南省劳动模范荣誉，是1983年省人大代表，并曾获得“高级农技师”技术职称。
杨四知说：“小麦夏播试验念头源于1969年秋，我偶然在村北邙山上的田里发现了一株‘迟熟’的小麦。这穗小麦有十几个籽粒、长得也饱满。我当时很惊喜，就把它收藏起来。”受这一株麦子的启发，他想到是否可一年试种两季麦这个问题。为此，他多次翻查小麦技术资料、找生产队技术人员谈这个问题，但得到答案是“不行”。他们表示小麦的生长发育阶段性很强。譬如说低温的春化阶段，一般的小麦若不经过这样的阶段就只能处于无限分蘖（即分叉）的状态，根本不可能抽穗结实。
1970年夏季麦收后，杨四知就有意识地种下早前收集的麦粒，通过实践看看究竟如何，结果杨四知又发现了能正常抽穗结实的小麦。连续两年的实践让他意识到经过夏天能长成较好的麦穗决非偶然现象，这中间肯定有一定的规律性。当时，山西农大、河南省农科院的专家为他所在的生产队提供了小麦夏播的种子，但试种结果并不理想。改革开放后，土地分包到户，杨四知做起了别的生意，小麦夏播研究也停止了。
【成功】根据推算，冬熟小麦亩产有望达700斤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杨四知对小麦夏播的情结一直未中断。延续以前的经验，杨四知知道每年夏天收麦都有麦粒脱落在地里生根发芽，2010年秋天，他跑了很多玉米地，寻找成功分蘖抽穗结实的小麦，收集种子。
2011年春天3月份的时候，他将这些收集的种子种到自家盆盆罐罐里，共有1000多株，整天观察。6月，部分麦苗成功分蘖抽穗结实成熟，再从中后筛选出优质的种子，8月份将这些种子种下到11月底成熟，继续筛选种子，到来年3月再续种，就这样反复种植，反复筛选。今年夏天，杨四知在自家院墙外开荒，进行示范性种植，他将筛选出的第八季种子种下，于是我们就看到了现在这片即将成熟的麦子。
“为实现在全自然条件下筛选优质种子，种植期间不打农药、不浇水、不施肥，以这季的结实情况推算，亩产可达700斤左右。”杨四知说。
【心愿】期望实现一年两熟
朴实的杨四知说自己的孩子都已成家立业，他唯一的想法就是继续之前的小麦培育。
鲍耐芳说：“去年8月，他被查出食道癌，做了化疗，住了几次院，但他住院期间还交代我要看好他的麦子，就他这身体我实在不想让他干了。”鲍耐芳一脸担心地说，他的心愿就是冬熟小麦可以弥补秋季庄稼常遭天灾的缺点，实现一年两熟，更好地保证粮食生产。
杨四知告诉记者，有一点遗憾的是在收获冬小麦与种植冬熟小麦期间只能种一些生长时间较短的农作物。但相较冬小麦，他的冬熟小麦生长周期短，大约110天就能成熟，并且夏天播种小麦正好赶上每年的雨季，雨水多，几乎不用灌溉。他称：“明年我准备扩大种植面积，相信再经过三到五年的筛选，可以实现亩产1000斤以上。”
【专家】根据现有条件，不提倡种植冬熟小麦
杨四知培育出的冬熟小麦是否能被推广？能否在不增加粮食种植面积的基础上增加粮食产量呢？昨日，大河报记者采访了相关专家。
洛阳市农业局农技推广站站长郭新建说：“我国东部秦淮以北种植的都是冬小麦，每年的10~11月份种植，经过冬天低温分蘖抽穗结实，所以这个冬熟小麦很让人好奇。”
洛阳市农林科学院院长张灿军表示，洛阳市农林科学院在上世纪90年代也做过这方面的试验，但试验发现没有经过低温的小麦容易发生病虫害，并且根据目前中原地区的气候、土壤和种植习惯以及凡是要推广的种子需经过国家相关部门审定，所以尚不提倡种植冬熟小麦。但张灿军称：“杨四知老人的做法让人敬佩，我们将邀请老人来年春天到学校观看春播小麦的播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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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用坚持灌溉梦想的人致敬
按说，退休后的杨四知老人本该过着含饴弄孙、颐养天年的日子。而有着“高级农技师”技术职称的他充分发挥自己的特长，在培育“反季节”小麦上可谓执着而敬业。众所周知，植物的生长需要相应的阳光、温度、水分等客观条件，冬熟小麦是否能够保证亩产量，能够得到大范围推广，尚需相关技术部门的鉴定，但是无论怎样，杨四知老人能在培育冬熟小麦的道路上锲而不舍地坚持那么多年，这份坚持在快节奏的今天显得弥足珍贵。
当然，杨四知老人的冬熟小麦能否大丰收，抑或这种“筛选式”的培育能否得到推广都仍是未知数，这就需要当地农业部门给予其相应的“支援”，帮助他在追梦的道路上步步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