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霾、绿色与人类命运（生态思潮）

      前些年，雾霾对于中国人而言还非常陌生。但就在这两年时间里，雾霾不仅被我们熟知，而且大半个中国的人们深受其害。但雾霾来袭时，整个天空灰蒙蒙的，树木花草纷纷“失踪”，生机勃勃的大自然顿时毫无生机。其实雾霾并非中国独有，早在几十年前的美国洛杉矶就已存在。美国记者奇普·雅各布斯、威廉·凯莉在洛杉矶土生土长，从童年时代开始，他们的记忆里就不断出现雾蒙蒙的天空，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此后的几十年里，他们见证了这座城市的人们在雾霾中挣扎和抗争，乃至最终胜利的全过程。2008年，通过数年的资料搜集和采访，他们合作撰写了《洛杉矶雾霾启示录》一书。日前，生态学家、中国科学院地球环境研究所所长曹军骥通过精准翻译，推出了此书的中文版。

　　《洛杉矶雾霾启示录》记录了“烟雾之都”美国洛杉矶市60多年来光化学烟雾污染的形成、发展和防治等历史细节。本书中讲到，洛杉矶第一次受到雾霾的攻击是在1943年7月8日清晨。当人们从睡梦中醒来，发现空气中弥漫着浅蓝色的浓雾，走在路上的人们闻到了刺鼻的气味，很多人把汽车停在路旁擦拭不断流泪的眼睛，身边的树木显得垂头丧气，一幅类似人间末日的景象。

　　对于雾霾的认知及其治理，洛杉矶也经历了一个摸索过程。1949年加州理工学院的教授经过反复科学实验，第一次探明洛杉矶光化学烟雾的本质：机动车尾气与工业废气在太阳光作用下反应生成臭氧，这个突破性发现，到目前都是美国甚至全世界制定空气污染标准的科研基础之一。洛杉矶为了治理雾霾，专门成立了“烟雾与废气”委员会，委员会公布了一系列规定，以控制包括后院垃圾燃烧、垃圾回收和柴油卡车尾气排放。洛杉矶市政厅更是不甘示弱，专门成立了一个新的部门：空气污染控制局。这个局还成立了一个专门致力于监管小型烟雾危害的法庭，于1955年2月开始举行听证会，对违规排放过量尾气的汽车车主处以最低50美元罚金或5天监禁处罚。洛杉矶深知雾霾对环境的破坏性和对人体的伤害性，面对这样的天敌，若不出台强有力的措施，治理雾霾就会成为一场口水仗，最后整个城市的市民必将为此付出代价。

　　对于雾霾治理，地方主政者的鲜明态度是关键因素。本书中，作者在谈到洛杉矶强化雾霾治理时，对加州州长杰瑞·布朗赞赏有加。杰瑞·布朗和当时的加州空气资源局主席奎因要求：汽车制造商在1975年安装催化转化器并重新设计汽车引擎，在源头降低污染物的排放。这也导致一些创新的出现，比如“清洁燃烧汽化器”，可以减少引擎盖下汽油的大气混合燃烧后碳氢化合物的排放。杰瑞·布朗和奎因积极寻求新的能源技术，以解决20世纪70年代的石油危机，如太阳能就是不错的选择。杰瑞·布朗不仅呼吁技术创新减少污染，还在生活观念变化方面给予市民鼓励。如，他建议加州居民尽量拼车或者乘坐公共汽车上班。为此，他还在洛杉矶圣莫妮卡高速公路开放了第一条“拼车专道”，该车道允许拼车，公共汽车可以用比私家车更快的速度行驶。这种既省钱、又环保的出行方式，受到洛杉矶市民的普遍欢迎。当然，治理雾霾需要多方面的配合，一个巴掌拍不响。除了来自政府部门的决心和努力之外，普通市民的力量也是不可忽视的。在本书  “人民在行动”章节中，专门介绍了市民对雾霾治理作出的贡献。

　　洛杉矶治理雾霾的历程虽然只是一座城市的案例，但是折射出全人类的生存状态。洛杉矶雾霾治理给当前我国治理雾霾提供了很多借鉴之处。我国目前正处于工业化、城镇化进程的加速期，在这个阶段内，很多地方为了片面追求发展，大片砍伐森林，目的就是为了腾出空间修建房屋。殊不知，房屋修建起来很容易，然而让树木长大成林并不简单。我国很多地方以牺牲绿色换得所谓的城镇化，实在是得不偿失。

　　阅读本书后，笔者认为我国应对雾霾天气，需主要从3个方面进行努力。首先要重视科学研究。我国雾霾形成的“元凶”到底是什么，现在还众说纷纭。但有一点我们要深刻地认识到：只要草木在大地上大面积地繁茂起来，生态环境才会得到真正的改善。绿色是生命的颜色，而雾霾的颜色令人厌恶。专家学者们应该从自然绿色的角度破题，探索绿色与雾霾之间的关系。我们所说的生态也好、环境也罢，如果离开了绿色草木作为前提条件，其实都是空谈。从长远来看，植树造林对于改善环境、消减雾霾对人类的影响具有深远的意义。

　　其次是要有“雾霾治理是一场持久战”的心理准备。正如本书中所指出的那样，从洛杉矶出现第一次雾霾时，谁也没想到污染治理工作时至今日还在继续。有的政府官员在公众面前信誓旦旦声称只要用几年就能治理雾霾，这种提法未免武断，显得有点盲目自信。在笔者看来，若要从根本意义上治理雾霾，目前的当务之急，就是各地要根据发展实际，减少对生态环境的破坏，加大植被的保护力度。植物虽然不会说话，但是植物的力量却是惊人的。可以这么说，成片的树林可以净化一个城市肮脏的空气，但是被砍伐的树林，同样也可以葬送一个城市的未来。有关这方面的例子，古今中外并不少见。

　　最后是需要采取联动方式，以多种方式、多种手段、多个部门通力配合共同治理污染。洛杉矶空气质量改善，不仅依赖环保单位，还要依赖研发机构、环保社团、产业部门等全社会的共同投入，上至州长、市长，下至普通市民，都对空气污染控制做出过贡献。另外，空气质量的改善不仅与污染源控制有关，也与能源结构调整、产业结构转换、人民生活方式转变等有关。作为个人来讲，除了爱护自然，还要努力争做绿色生活的践行者，只有当所有人真正具有绿色生活的意识，雾霾治理中的很多问题才可以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