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作家李佩甫小说《生命册》获茅盾文学奖
人物简介
李佩甫,1953年10月生,河南许昌人。1984年毕业于河南电视大学汉语言文学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作家,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
他1979年参加工作,历任《莽原》杂志副主编,河南省作家协会第二届理事、河南省文联副主席,河南省作协主席等职。曾先后获全国庄重文文学奖、飞天奖、华表奖、五个一工程奖、全国“金盾文学奖”、“全国十佳小说奖”等多项大奖。
他的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李氏家族第十七代玄孙》《金屋》《城市白皮书》《羊的门》《城的灯》《生命册》等;中篇小说:《黑蜻蜓》《村魂》《田园》等;剧本:《颍河故事》《平平常常的故事》《难忘岁月——红旗渠的故事》《申凤梅》等。
中原网讯(记者 尚新娇 实习生 王世瑾/文 记者 周甬/图) 昨天下午,第九届茅盾文学奖在北京揭晓,河南省作协主席、著名作家李佩甫的长篇小说《生命册》获得该项殊荣,这是河南本土作家首次获得茅盾文学奖。同时获奖的还有格非的《江南三部曲》、王蒙的《这边风景》、金宇澄的《繁花》和苏童的《黄雀记》。
“今天上午我和往常一样正在写东西,接到电话才知道获得了茅盾文学奖。高兴是有点高兴,但对一个写了38年、几乎是一辈子的人而言,这是个安慰,但我肯定不是为了获奖才写作。这也是一种鼓励和鞭策。”昨日,文学豫军领军人物、河南省作协主席李佩甫获得第九届茅盾文学奖的消息引发广泛关注,但谈及获奖,李佩甫没有表示出格外的激动:“写作已经化为我的生活方式,每一次创作,都是新的开始。”
因这个喜讯多抽了两根烟的李佩甫,面对闻讯赶来的省会媒体,还是将自己的写作生活娓娓道来。
茅奖公布时,李佩甫仍像往常一样在电脑前写作
李佩甫的写作生涯从1971年开始,38年间完成了10篇长篇小说。20世纪80年代以来,李佩甫有很多次获奖的可能,但都失之交臂,因此被好友戏称为“差一票作家”。谈及此,李佩甫很坦然:“我并不是很在意,这只能说明我的努力不够。”
这几天,李佩甫状况不太好,闪了腰的他还在坚持写作。昨天,即第九届茅盾文学奖公布的当日,早上,李佩甫仍然像往常一样坐在电脑前写作。对于这早就应该降临的奖项,想必他并不感到意外。“心里是有一点高兴,我写了一辈子,这也算对我的安慰。但作家并不是为了得奖而写作,写作已成了我的日常生活。我把这次获奖视为对我的鼓励和鞭策。”
《生命册》是李佩甫继《羊的门》《城的灯》后的又一部力作。这三部书被称为“平原三部曲”。李佩甫透露,《生命册》是在他59岁完成,花甲之年出版的(作家出版社2012年出版)。写作用了3年时间,但积累储备则用了50年时间。
“在这部书中,我写的是土地和植物的关系,或者是土地和植物的对话,把植物当作人来写,写出了生命的宽度和丰富性。”李佩甫表示,“随着年龄的增长,心态相对平和些,《生命册》可以说是对我的‘平原小说’的总结。”
在卧室找到《生命册》的灵感,写50年的心灵记忆
《生命册》仅开头他就开了一年,“我2007年就想开始写,当时写了8万字废掉了,于是我下乡住了两个多月,重新找感觉。”
李佩甫认为,开头的第一句话很重要,找到第一句话后整个写作才开始顺畅,很多次因为第一句话写不好,就废掉了。“这部小说并不是在书房完成的,因为我的开头都在书房里写的,但是每次开头都写不好,找不到感觉,于是我就搬到卧室来写,一下子找到了感觉。”李佩甫说。
“这部长篇是用第一人称独白的方式来写50年的心灵史、成长史或者50年的记忆。”在《生命册》中,李佩甫描摹了20世纪后半期政治运动中乡民或迎合或拒绝或游离的生存境况,也书写了乡人“逃离”农村,在物欲横流的都市诱惑面前的坚守与迷失。
从1999年写《羊的门》,到2003年写《城的灯》,再到2012年的《生命册》,李佩甫以10多年的时间终于完成“平原三部曲”。从农村呼风唤雨的村官,变成“逃离”乡村的农民,再变成背着土地在城里追逐浮沉的“城里人”。他笔下的人物表现了不同社会时期的生命状态。
在自己最熟悉的领地,挖出一口文学的井
回忆自己的创作历程,李佩甫颇有感慨:“上世纪80年代的写作存在很多困难,很多时候都是在编故事,但是我发现了平原这块领地,平原就在我身边,我根本不用去编故事。”
“每个作家都有自己最熟悉的领地,不停地深扎深挖,则能挖出一口文学的井,找到属于自己的源泉,就可以获得较大的成功。比如莫言,比如贾平凹等。很多作家都是这样,最终写出自己的成果。”李佩甫说。
随着时代的变迁,城镇化的发展,大批农民朝城市迁入,如何表达乡愁、乡情和家园呢?李佩甫表示:“乡愁、乡情、家园不再是原有意义上的词汇,我书中所写的乡村,不是具象意义上的乡村,是精神意义的代表家园的乡村。接下来,还是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写平原上的人和事。虽然时代变幻,但我写作的‘平原’这一领域不会变。”
为了获得最鲜活的素材,找到写作感觉,李佩甫每年都会到乡下走一走,但他并不单纯、着意地找素材,而是寻找生活的感觉,对此他说道,作家是无法离开时代生活的。
“写作的难度正是在于每一次的写作都是要重新开始,并且每一次的难度都不一样,尤其是在文本的探索上,每位作家为了躲开以前的模式都在避免重复自己。”李佩甫谈道,“《等等灵魂》是我进入郑州后写的。郑州作为一个商贸城的变化,给我留下了很深的记忆,这个阶段是一个探索性阶段。《城市白皮书》也是我对城市的重新认知、探索、实验的方式,这两个都是个案。”
获奖后准备怎么庆贺?
“过去是吃碗面条,现在还是吃碗面条”
李佩甫表示,近几年对茅盾文学奖的关注度比以往更高,长篇小说是河南文学界的弱项,自己的压力很大。“河南近五六年以来,对长篇小说创作充满了期望,长篇小说创作也作为重点多次在研讨会上进行讨论,不仅我个人有压力,省作协也很有压力。但是河南作家很团结,大家劲往一处使,都很努力,期望能达到一个高度。”
“邵丽、乔叶、墨白都在主攻长篇,大家都在期望能达到文学的高度。新人辈出,总是能超过我们的。”李佩甫说。
当记者问,拿到茅奖50万的奖金后,生活会不会有所变化,李佩甫笑言:“过去是吃碗面条,现在还是吃碗面条。”
在采访过程中,李佩甫还讲了一个小故事:“有一个孩子爬到桥上掏鸟蛋,没有人知道这座桥有多高,但是孩子没有拿稳鸟蛋,鸟蛋落下来,这座桥高到什么程度呢?在掉落过程中,小鸟都破壳而出了。这个故事就象征着,我就像那个掏鸟蛋的孩子,那座桥就是文学,我企图找到文学的高度,但这是很难的。因为每一次写作的过程都是重新发现、重新认识自我的过程。”
李佩甫认为:“写作于我,是自育和育人的方式,同时是我的生活方式,我每年都要到乡下走一走,看一看。这就像是泡豆芽,不断浸泡、浸泡,某一天觉得完全泡好了,就可以开始写了。”
当问到离诺贝尔文学奖还有多远?李佩甫认为:“中国作家非常努力,虽然离诺贝尔文学奖的上线还有些差距,但是在亚洲,中国当代作家可以说和亚洲其他国家的作家几乎没什么差距了。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是当之无愧的,像莫言这样的作家中国并不是一个两个。”
编辑:禹亚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