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一起唠嗑、喝酒的老伙计 你在哪儿?
老伙计住过的地方已经变了样
人生,说到底就是一段结交朋友和选择朋友的过程。
对于已经88岁的田树荆来说,“老妻、老友、老狗、老酒”便是人生最完美的注脚。
失去老友后,杯中的酒也变得寡淡许多,“再好的酒也没了味道”。
失联
曾经酒友何处寻
1月23日上午,郑州建设路西三环西北角,田树荆和老伴熊富荣围着拆迁后的柿园村废墟走走停停,嘴里念叨着,“就是这儿!就是这儿!”
见到有人经过,田树荆就会拉住人家问,“知不知道一个以前在柿园开诊所的李大夫?”
每一次他都满怀希望,但每一次都得到失望的回答,“变化太大了,看来是找不到了……”
田树荆不死心,沿着建设路西三环挨个打听,“柿园的人都搬哪儿去了?”在附近修自行车的一位老师傅告诉他,柿园村早在一年多前就已经拆迁,村里的人也已各奔东西。
转了一个小时,田树荆和熊富荣都有点气喘吁吁,“我才走了不到三年,一个那么大的村子怎么说没就没了?”
望着堆积成小山一样的水泥砖块,田树荆声音低了很多,“老伙计,你去哪了呢?”
为了看望老朋友,老两口特意换了身新衣服,一圈找下来,鞋子上全是浮土,“一大早就起来收拾收拾,想着能见到老伙计了,一路上他都乐呵呵的。咋会想着是这个样子!”
在踏上公交车准备离开的一刹那,田树荆扭头往回看了看,满眼依然是静默的废墟。
追忆
酒逢知己千杯少
田树荆老家在山东梁山,他参过军,当过警务员,之后一直在新乡邮电系统工作,30年前退休。
他所寻找的“李大夫”,就是自己的异姓兄弟“老李”。
八年前,田树荆还在郑州湖光苑小区居住。一天,熊富荣手腕疼,经人介绍,找到了一墙之隔在宋庄南街开诊所的李大夫。
“扎了几次针就好了。”熊富荣说。
在陪老伴扎针的过程中,田树荆和李大夫聊开了。“感觉越聊就越觉得投机。”回忆起与李大夫的相识,田树荆有抑制不住的兴奋,他认为,在茫茫人海中能得一知己,那得是多大的缘分!
不久,李大夫成了田树荆口中的“老李”,他和老伴变成了老李的“老田哥、老田嫂”, 一个60多岁,一个80多岁,两人成了“忘年交”。
田树荆爱喝两口,得空就拎瓶酒去找老李小酌一番。“他酒量不行,但也不推不让地陪我。”就这样,老李忙的时候,田树荆就在诊所里陪他聊天。
关门后,老哥俩就支起小桌子,一碟花生米、一盘白菜心,就能喝到“烛尽灯灭”。
离别
酒入愁肠相思泪
起初,熊富荣心里还有点“小疙瘩”,埋怨田树荆和老李在一起的时间比在家的时间都长。
田树荆带着熊富荣去了几次,熊富荣和老李的老伴竟也成了“姐妹淘”,“老李很活气,整天笑眯眯的,他老婆也很实在,都很好。”之后,两家来往更勤了。
后来,老李搬到了柿园。三四里地的距离挡不住老哥俩的脚步,有事没事就聚在一起。一次,田树荆得到一套很精美的茶具,大晚上跑去柿园送给老李,“好东西就得与好朋友分享。”慢慢地,两家人也有了迎来送往,“老李添孙子吃喜面条的时候,我们也去了。”熊富荣说,现在,老李的孙子也有五六岁了吧。
三年前,由于家庭原因,田树荆回到新乡大儿子那里生活。“中间通过几次电话,后来儿子给我换成了新乡的号。”田树荆很是懊悔,没想到一换号,竟把老李换“丢”了。好不容易从文件夹里扒拉出老李的联系方式,打过去却成了别人的号。
此后,田树荆试图通过各种方式联系老李,而关于老李的消息却成了断线的风筝。
心愿
一江愁绪酒中会
几天前,田树荆回到了郑州。
他被安顿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柿园找老李,于是便有了文章开头的一幕。
“他说过他会在那儿等我的。”田树荆记得很清楚,在离郑前那个晚上,当他告诉老李要去新乡住一段时间的时候,老李一口闷掉了杯子里的酒,只说了一句话,“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的……”
田树荆的邻居张女士对老人的执著很是感叹,“他还真是见人都问,也不管人家在没在那儿住过,没事就围着拆了的柿园转。”
田树荆的二儿子对父亲现在的状态有点担心,“毕竟年纪大了,整天这样跑来跑去劳心费力,怕他扛不住啊!”同时,他也很理解老人的心情,“他们那一代人,对感情都看得很重,认准了,就是一辈子。”他给父亲买了一个鸟笼和两只鸟,为的是转移一下田树荆的注意力,但田树荆并不买账,“我要找的是你李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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