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留在英国的文化大花园

苏格兰还是选择留在了英国，这使反对独立的人喘了口气。对英国人来说，苏格兰是他们无法舍弃的大花园。在平时，这座花园也许并不多么耀眼，而一旦失去，英国人将会感到切肤之痛。因为，少了苏格兰的英国，不但将变得残缺不全，不再是“联合王国”，而且更将失去文化的多样性、习俗的丰富性和社会生活的独特性，失去一个风情纷呈的文化大花园。

风笛、格子裙、高尔夫球、威士忌……走在苏格兰的城镇和乡村，处处可以感受到苏格兰人强烈的民族意识和对自身民族文化特性的浓厚情结。笔者注意到，苏格兰男子喜爱戴着高高的毡帽，穿着格子裙和长筒袜，腰上还挎着精致的小羊皮包。不时可以看到背着独具特色的苏格兰风笛的男子，站在街角，鼓着腮帮，吹起时而高亢欢快、时而悲怆幽怨的曲调，使听者恍若置身于崎岖险峻的苏格兰高地，四周万籁俱寂，只有凛冽的朔风在耳边刮过，一望无际的野草长到腰际，在风中如海浪翻腾，深邃湛蓝的湖泊倒映着茂密的树林和皑皑的雪山，颇有“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泣下”之感。

也许一些人不知道，英国本土最古老的大学，不是牛津和剑桥，而是苏格兰的圣安德鲁斯大学。这也是威廉王子独独选择到这所老牌大学深造的原因。高尔夫运动的发源地，也是在圣安德鲁斯的黄金海岸边。能到这个小城打一场高尔夫球，想必是许多高尔夫发烧友的憧憬。

罗马人占领英国时，怕苏格兰人滋事，沿着英格兰和苏格兰的边界，修建了著名的“哈德良长城”。笔者在那里看到，今天的哈德良长城，许多地段已经是断垣残壁，伤痕累累，但它的名声很大，在1987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遗产名录。哈德良长城虽然只有100多公里长，但意义非凡，因为哈德良长城的修建，罗马人从来没有踏上过苏格兰的土地。

苏格兰也是一个名人辈出的地方。在爱丁堡著名的皇家一英里大道上，赫然伫立着大哲学家、经济学家、历史学家大卫·休谟的雕像，休谟被视为苏格兰启蒙运动以及西方哲学历史中最重要的人物之一。伏尔泰说，英格兰的启蒙思想都来自苏格兰。休谟正是那个年代对苏格兰，甚至英格兰产生深远影响的杰出代表。

除了休谟，苏格兰还培育了现代经济学之父亚当·斯密，《国富论》至今仍是经济学的必读书目。爱丁堡王子街上的司各特纪念碑，显示出后人对这位历史小说家的崇敬和爱戴。苏格兰著名诗人罗伯特·彭斯的《友谊地久天长》在中国家喻户晓，它优美的曲调在世界各地不时回响。诗人和旅游作家罗伯特·路易斯·史蒂文森的《金银岛》则是经典儿童读物。

中国读者都熟悉福尔摩斯。这一侦探人物的创造者柯兰·道尔是正宗的苏格兰人，1859年5月22日生于爱丁堡，这一点鲜为人知。而风靡全球的《哈利·波特》系列小说也诞生在爱丁堡，当年，穷苦潦倒的罗琳就是在爱丁堡的大象咖啡屋，就着破旧的小桌写下了这一系列的前两部。

苏格兰不但在人文学科展现了其人杰地灵的一面，在自然科学方面也极有建树，特别体现在发明创造上。远的有瓦特发明蒸汽机，麦克里奥德发现胰岛素，贝尔发明电话，贝尔德发明电视，弗莱明发现青霉素，辛普森研究出麻醉剂。就近的来说，利用克隆技术成功培育出的第一个哺乳动物多利羊，就产生于苏格兰罗斯林研究所。

公投后，英国终于没有失去苏格兰。如果丢掉了苏格兰，英国在文化上的损失可就大了——当人们谈到彭斯、司各特、罗琳时，人们不会再认为他们是英国的作家，而称之为“苏格兰的伟大作家和艺术家”；风笛、格子裙、威士忌、高尔夫这些与英国紧紧相连、被认为是英国文化组成部分的东西，也将离英国人而去。那样，英国的文化基因就会发生变化，英国文化的多样性、特色性和多彩性将受到冲击和流失，其文化地位会骤然发生错位和大幅下降。幸好，这一切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