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正青春!这些老报人讲的故事鲜为人知
河南日报客户端记者 方舟 屈晓妍/文 陈晨/图 蔡迅翔/视频 实习生 詹志伟
5月15日,“我和我的《河南日报》”——庆祝《河南日报》创刊70周年部分离退休老同志座谈会举行。12位来自《河南日报》采编、印刷、管理、发行等各个岗位的老报人欢聚报业大厦融媒大厅,共叙自己与《河南日报》的深情往事。
这些老一辈党报人,最“年轻”的是“50后”,“资历”最老的,1956年就到河南日报社工作了。他们在“铅与火”里淬炼,在“数与网”中蜕变,待到“光与电”、“云与智”的“山花烂漫时”,他们则由辉煌的铸造者悄然隐退,变成了一段壮阔历史的见证人。
大河网络传媒集团总编辑孟磊主持座谈会,并向老同志们介绍了中央厨房的功能流程,以及报业集团近年来的融媒建设。这让老同志们无比惊艳与振奋。这是他们曾经无法想象的便捷与智能,正如今天的我们,也无法想象当年的他们用怎样的艰辛与坚持,承载着同样的理想。
若过往的光辉岁月逝者如斯夫,我们又该何以纪念那包含沧桑却历久弥新的璀璨芳华?
也许这场别开生面的座谈会,能给出最具情怀的答案。
程顺立:“这个平台造就了我”
程顺立的第一份工作并没有在河南日报社,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报社情结。“我还在上大学的时候,每天必看的两份报纸,一个是《人民日报》,一个是《河南日报》。”他说。
来到河南日报社时,正是他的而立之年。人生中最重要的成长与转变,他全数交予这份报纸来完成。
“老一辈党报人的责任感”,是报社给他最初的震撼与感染。彼时的程顺立还是军事组的一名编辑,“每周编两个民兵版”。“我从来不敢说辛苦,因为我那个时候的总编辑,每天晚上12点左右,都会准时来夜班看一下;不管是不是上班时间,他办公室的灯光都是亮着的。”程顺立说。
后来这个传统一直保持至今。
在职业生涯的后半段,程顺立从业务岗转向了管理岗。“作为河南日报人,十多年办报,20年做管理,我的时光没有虚度,这个平台造就了我。”他说。
宋守善:“一日之功”和“久久为功”
1961年,宋守善从矿山企业选调到河南日报社,一干就是40年。这40年里,有30年,他都在校检组上夜班。这30年里,他是这张报纸最后的把关人。
有一次,更深夜迟,工作基本完毕,宋守善却发现了一个遗漏的错误。四顾无人,他只好硬着头皮去敲时任《河南日报》总编辑刘问世的办公室窗户。
只敲了一下里面就有应声。彼时还是“铅与火”的时代,每份报纸上的文字都要靠捡字工人从摆着密密麻麻铅字的字架上,对着编辑校对后的记者文稿,把字一一捡出来。然而时间太晚,捡字工人已经下班,门也锁了。无奈之下,刘问世只好翻窗而入,亲自捡字,订正错误。
“如今《河南日报》已经出了两万四千多期,这是几代人心血的累积。但我脑子里装的还是过去的东西:铅版、胶版,最先进的也就是激光照排。”宋守善说。对于中央厨房和融媒工作的介绍,他有些羞赧:“我听不懂的比听懂的要多。”
干了30年校检,在宋守善看来,报纸出版确是“一日之功”,然而办报却是“长期之功”。“科学再发达、技术再进步,有一点总是不变的,那就是‘久久为功’。”他说。
赵光华:“进报社第一个任务让我出了一头汗”
1967年,赵光华进报社的时候是24岁,正是大学毕业志得意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
然后他接到了职业生涯的第一个任务:为省委一个重大会议起草一篇社论。
他很着急,很挠头,但他也很机智。“我就提出,能不能请一个老记者跟我一起写这篇社论?”赵光华是怕自己写砸了,也好有个“保底”的。
事情也确如他所愿,一位老同志和他同时下笔。两人一前一后坐着,赵光华坐后面,踟蹰未能落墨,却见前面的老同志已经开始洋洋洒洒写了起来。
“省委的同志就在旁边站着,写完一页,他们就拿走一页。”赵光华说,当时的情景,让他紧张得出了一头汗。
事情的结局颇为出乎意料,那个老记者写的社论竟然没被通过,反而用了赵光华的稿子。时隔许久,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让赵光华在业务生涩时惕励自省,在阅历纯熟时也谨慎行事。
周淑丽:“一封信改变人生”
周淑丽今年已经85岁了,耳朵有些听不太清,老同事或者后辈们跟她说话,都要把音量放大才行——这其实也不奇怪,当年周恩来总理来河南时亲切地跟她打招呼,她忙于采访拍摄都没听见。
周淑丽的职业生涯颇为“奇幻”。她大学学的画画,毕业却分配到了医学院的体育教研室。“有一天我在青年报上看见一篇报道,讲的是‘所学非所用’,我就非常感慨。”她说。年轻人总是敢想敢干,她当即就给省委组织部写了封信。周淑丽并未对结果抱希望,却在一年后的1956年调到了河南日报社,做摄影记者。
她给大家看一张老照片——一树昙花下,亭亭立着一个年轻姑娘,盈盈浅笑,活泼娇俏。“这是我年轻时的风采!”周淑丽笑着说。
70年,这份报纸见证了一个又一个年轻人的青葱岁月,那短短的芳华比之70年的伟程,实如昙花一现,但正是这些激情燃烧的岁月,让《河南日报》青春永驻。“报社培养了一支又一支素质过硬的新闻队伍,里面就有非常多优秀的女将。”周淑丽说,“我代表这样的巾帼力量说一句,来到报社,是一生最大的幸福。”
王继兴:“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王继兴比之刚退休时,身量有些清减,嗓音洪亮清晰,却不减当年。1978年来到报社,“身边皆老师,抬头即楷模”。
他讲有一位叫袁漪的老记者,明明是个身材娇小的女士,采访时却能徒步翻越太行山,晚上只宿在漆黑寒冷的破庙里。我们只知现今出差乘高铁,却没想到当年她去采访竟是搭了一辆马车,从郑州晃晃悠悠走到平顶山,花了整整两天;他还讲有一位老编辑,上了17年夜班,经他手的稿子、标题和版面何止千万,但他却鲜为人知,因为这么多年来,他的名字没有在《河南日报》上出现过一次。
有人甘于仆仆风尘,有人愿做他人嫁衣,王继兴的报人生涯汲取了太多这样的“养分”,让他总愿意用“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来描述自己对报社的深情。
1995年,王继兴受命组织班子筹建《大河报》。不知道在为《大河报》创始的那些夙兴夜寐、筚路蓝缕的日子里,王继兴脑海中是不是再次浮现了那些前辈的身影。
这一年,王继兴55岁。
这一年,宋守善、周淑丽已经退休,赵光华的事业渐趋平稳,程顺立也忙着在管理岗位上建立新功。
这一年,中国已经全功能接入国际互联网,一个崭新的时代在悄悄萌芽,而过往的时代也风华正茂。
然后时间就像忽然按下了快进键,与以前相比,传媒变革的速度堪称量子级别。仿佛是一眨眼,就来到了这个让宋守善琢磨不懂的时代,来到了曾经还是报社资料室的融媒大厅,来到了这场温馨而振奋的座谈会。
他们侃侃而谈,谈当年跟随潮流,亲手将《河南日报》从每日四个版扩充到八个版;谈从“铅与火”到“光与电”的升级迭代中,加班加点进行技术攻关;谈如何抓住机遇,成立报业集团;谈在发展主业之外,又怎样“二次创业”,发展多元产业......
我们总说岁月不饶人,可是遍观前辈们披荆斩棘、只争朝夕的奋斗历程,他们又何曾饶过那些岁月?他们曾是当年备受“老报人”感染的年轻人,如今又是后来者眼中可爱而可敬的“老报人”了。时移世易,河南日报人似乎总在讲着同一个故事: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而这,难道不是对《河南日报》生日最美好的献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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