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规划局回应僧尼同寺:建定了(一)

19.06.2014  12:45

      十里古寺2008年被拆,现在只剩下一个庙门。南都记者 陈志刚 摄

    原标题:“三庙合一”建“南海行宫”南昌回应僧尼同寺:肯定要建

      在闹出“和尚尼姑同寺修行”的传闻后,“南海行宫”火了一把。根据南昌市的规划, 西湖区将拆掉2座男众寺和1座女众寺,合建为一座寺,并命名为“南海行宫”,以恢复这座千年古刹熄灭了60多年的香火。

      “三庙合一”的愿景,遭遇多方反对。首先出面的是三座寺庙的负责人,他们认为,僧尼同寺颇多尴尬,最重要的是,重建应考虑到三座寺庙的独立性。反对者还有“邻居”,三个即将入住的小区,与南海行宫的选址隔路相对,眼看过去规划图纸上的绿地将变成寺庙,业主们提出强烈质疑。

      外界的争议,令“三庙合一”项目一时搁浅。南昌市佛协会副秘书长丁叔民说,僧尼同寺并不罕见,女众独门独院,并不违反教义。南昌市规划局负责人称,南海行宫的规划手续合法,当下是否另外择址,或具体如何建,还有待市政府和有关部门研究,但“建定了”。

      中央居住区“新邻居

    5月的一天,南昌市民郭明亮(化名)骑着电动车去新房布置装修,突然听到密集的打桩声。嘈杂声来自小区东边,抚生南路另一侧,那里有一块空地。

    郭明亮的新房,位于南昌华润橡树湾小区。去年年底,业主先后收房,大部分还处在装修阶段。周边楼盘林立,包括正荣御品、国贸天琴湾等众多新开发的楼盘在内,统一被命名为朝阳新城。按照政府的规划,朝阳新城是南昌市未来的中央居住区。

      郭明亮离开小区,来到那块空地上。这块地的地基比马路高出一两米,土层松软,不宜直接盖房。他看到,这里竖着几十米高的打桩机,七八个工人正在施工。在打桩机附近,已经打出数十个碗口大的桩眼。

    “这里要建什么?”郭明亮问。工人回答:要建庙。“我以为他开玩笑。但工人说,是真的,就是要建寺庙。”郭明亮向记者回忆。

      郭明亮感到迷惑。当初买房的时候,他在开发商的图纸上看到,这块空地上是一片公共绿地,而根据政府部门前些年的宣传,沿着空地边的桃花河,将打造一条公园景观带。因此,他买的是11层的户型,从阳台上,可以俯视这片景观带,“我是冲着这个才买的。

    那天回家后,郭明亮很快查到南昌市规划局的电话,直接拨了过去。工作人员查询后答复他,那个位置的确要建寺庙,名叫“南海行宫”,规划面积约40亩。这个答案把他气坏了,他跟工作人员吵了起来。

      跟郭明亮一样,很多业主并非佛教信徒,并不同意寺庙建在家门口。他们总结了一堆意见:“打开窗户,一眼看到的就是寺庙,不吉利。一旦建成,又是烧香,又是放爆竹的,对周边影响很大。这里既然要打造中央居住区,就是让人休息的场所,怎么能搞这些建筑呢?

    建庙的消息很快传开,引发抗议。一些高层业主的阳台上,挂出了抵制横幅。有业主还组建了QQ群,商讨抗议对策,成员已达800多人,基本上是反对者。

      三庙合一住持反对

      44岁的宽性法师和32岁的灿池法师,也加入了业主维权的QQ群。再加上68岁的慧仁法师,3人都成了南海行宫项目的反对者。

    南海行宫选址,位于西湖区桃花镇,镇上有三座寺庙,合称“桃花三庙”。其中两座是男众寺庙。一座是十里庙村的十里古寺,住持是宽性,另一座是老洲村的西观寺,住持是灿池。唯一的女众寺是净业寺,也在老洲村,住持是慧仁法师。根据南昌市的规划,“桃花三庙“拆除后,将合并为一个,即南海行宫。

    在南昌的佛教史上,南海行宫是三大名刹之一,相传建于晋朝,初名天成寺,清乾隆年间更名为南海行宫,后来又称圆通寺。这座千年古刹毁于1952年。当时,南海行宫被占用,用作纸料厂。到现在,原址已变为宾馆和居民楼,只留下南海行宫的公交站名。

      桃花三庙中,历史最久的是十里古寺,可上溯到明代洪武年间。但相比1000多年历史的南海行宫,这三座寺庙都很年轻。重建南海行宫看上去很美好,症结在于,三个住持都希望保留寺庙的独立性。

      西观寺,是唯一未被拆除的寺庙,庙址距南海行宫选址仅数百米。“政府拆迁只要合理合法,我肯定配合,”作为第4代住持,灿池表示,不管怎么重建,希望将来保留西观寺的名称,“我师父已经往生(去世)。庙没了,我怎么见我的师父。

    净业寺的原址,目前已夷为平地,铺上一条快速路。慧仁是净业寺第二代住持,2012年1月,创业法师道树病逝,慧仁从道树手中接管了寺庙,但2012年底,寺庙就被拆除,政府当时提出的方案是三庙合一。当时,替她签拆迁协议的,是南昌市佛教协会的会长——佑民寺住持纯一法师。慧仁拒签的意见是:应当重建一座寺庙,建好了,她们再搬进去。但拆迁部门并不同意。

    十里古寺,原本是十里庙村的一座村庙。2008年,因为修路,十里古寺遇拆,拆到最后,只留下孤伶伶一座山门。担任住持期间,宽性曾费力筹款,扩建殿堂和僧舍,眼睁睁看到心血毁于一旦,令他痛心。

    宽性说,当时执行拆迁的人威胁他:“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搬也得搬,不搬也得搬。”他才签的字。他反对并寺,希望分开建,“哪怕是批一块地,让我自己建都行。

    僧尼对门遭遇尴尬

    失去寺庙后,宽性和慧仁只是名义上的住持。

      十里古寺现在只有宽性一人,他有时独守山门,有时去十里庙村王氏祠堂边的临时落脚点。当初拆迁,宽性拿到22万元拆迁安置费。慧仁则分文未取,几名女众被安置在老洲村废弃的小学校舍,每月从村委会领一笔生活费。

    净业寺还面临二次搬迁。“校舍本来就是危房,地也早被卖了。催了很多次,让我们搬家。”慧仁记得,5月她被请到华润橡树湾小区,村干部指着一排板房说是三个寺庙僧众新的安置房。

    板房是彩钢板结构,中间有1米多的走廊通道。通道两边,各有15个带窗户的房间,房门是对着开的。慧仁扭头就走。

      “我们平时要点香,这样的房子容易着火。”慧仁对记者说,男众和女众有时会在同一个寺庙打禅,但也要隔开很远,尤其是宿舍,至少距离几百米,安置点的房门对着开,这让她觉得“不像话”。

      慧仁等3个住持均表示,不会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