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唯一健在飞虎队员病危 曾捐顺德清晖园给政府(图)(一)

23.09.2014  19:31

      9月18日,重医附一院,龙启明正在接受治疗。这位全国唯一健在的飞虎队队员,7月以来,身体一直不好,一直住院。他的最大心愿就是希望自己能尽快好起来,能参加明年在北京举行的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大会。 记者梅垠实习生董郝成泽摄

    原标题:他是国内唯一健在飞虎队队员 病危入院亟待援助

    以重钢普通工人身份退休的龙启明,每天住院费高达3500多元

      本报讯(记者张亦筑) 70多年前,他驾驶着战机在中国上空与日军浴血奋战。如今,他却因肺部严重感染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绝大部分时间半闭着双眼,连说话都觉得费力。

    他,就是目前国内唯一健在的飞虎队队员,今年91岁高龄的龙启明。

      9月18日中午,躺在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5号楼19层的22号病床上,见有人来探望,身体虚弱、消瘦的他仍颤巍巍地举起右手,敬了一个军礼。

      “两天前,医院已下了病危通知。”病床旁,龙老的妻子彭天明焦虑地说,龙老从7月7号开始生病,当时因患气胸在重钢总医院做了一个微创手术。那之后,一直未能痊愈,不得不先后又住了两次院。9月6日,因病情加重,龙老又从重钢总医院转入重医附一院。

    龙老的主管医生蒲霞称,目前,龙老的肺部感染严重,随时可能引起呼吸衰竭、感染性休克和多器官功能衰竭。“我们正想尽一切办法,为他进行抗感染治疗。

    采访间隙,正在东北拍戏的著名演员、导演王洛勇打来电话,询问龙老的病情,龙老激动地在电话中用微弱而沙哑的声音连说了三声:“I miss you(我想你)”。

    “我今年曾三次到重庆,详细了解龙老的故事。”电话那头,王洛勇告诉记者,他准备以龙老为原型拍摄电视剧、电影和音乐剧,目前剧本初稿已经成型。“他是‘国宝级’人物,应该让更多人知道他的传奇。

    “现在,老爷子的医疗费用是个大难题。”龙老的好友、重庆友好飞虎队展览馆副馆长代庆标坦言,龙老一生慷慨,能捐的都捐了,也没啥积蓄。2004年,市委统战部确认了龙老“两航起义”人员身份,按照有关规定,他应以建国前参加革命工作的退休工人标准获得退休补贴。但为不给政府添麻烦,龙老一直没去落实相关手续。1982年,他以重钢普通工人的身份退休,如今他每月退休工资有5300多元,但医院的花费一天就要3500多元。“目前已用了8万多元,除了医保报销的一部分外,其他全靠几个朋友支持,他才得以继续治疗。

      代庆标透露,2005年9月3日,龙老等3名重庆抗战老战士曾受邀前往人民大会堂,参加了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0周年大会。如今,其他2人已相继离世,只剩龙老一人健在。前不久,龙老又接到邀请,明年去北京参加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大会。“他很想去,所以希望身体能好起来。

      龙启明的传奇人生

    91岁的龙启明躺在重医附一院老年科病床上,重庆话里习惯夹杂着英语、普通话。

    在重庆生活了60多年的他,早已爱上这个第二故乡。

    9月22日,记者通过龙启明本人、家人和朋友,以及重庆友好飞虎队展览馆,收集了大量资料,让他的传奇人生能够较为完整地再现于世。

    从香港逃回内地

    父亲随手写下“国仇未报心难死,忍作寻常泣别声”为兄弟俩送行

    龙启明1923年出生于香港,祖籍广东顺德,是广东顺德清晖园园主龙廷槐的第五代传人,家世显赫,其父龙朝杰曾在香港的皇仁书院念书,跟孙中山是同校同学。

    由于从小在香港长大,接受的是英式教育,龙启明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不过,他的父亲从不让子女忘记自己是中国人,就在他9岁的时候,父亲主动提出把他送回老家清晖园学习中文。

    1941年12月25日,香港沦陷。原本担任香港电讯司副司长的龙父拒绝为日本人工作,遭到日军的百般刁难,日军隔三岔五就到家里到处搜查,敲诈勒索,弄得一家鸡犬不宁。

    当时的香港大街上,几乎所有的街口都设有日军岗哨。日本兵经常毫无理由地对中国人搜身、殴打、抢劫、掠夺。于是,龙父决定让龙启明两兄弟先离开香港,逃到内地。

    临别时,父亲语重心长地对他俩说,“现在国难当头,是报效国家的时候了!没有祖国,就只有耻辱和凌辱!”龙父还随手写下“国仇未报心难死,忍作寻常泣别声”这句廖仲恺先生的名言,为兄弟俩送行。

    1942年6月,龙启明兄弟俩踏上了流亡之路。然而,和父母的这一别,竟成了永诀。后来,龙启明的父母回内地寻找儿子,却在途中遭日军残忍地杀害……

    “I hate Japanese invaders。(我憎恨日本侵略者)”2005年,当龙启明与飞虎队老队友爱德华·康姆亚蒂在重庆聚首时,这是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考入“留美空军培训班

      他一直是班里的佼佼者,在昆明和印度培训都是提前毕业

    离家后,龙启明和另外2个同学一起逃往了澳门,大哥龙启昌则逃到了重庆。后来,龙启明他们听说广西大学免费接收华侨生,又决定去桂林。

    从澳门到桂林,他们走了1个多月。那时,桂林被称作“小香港”,到处都挤满了从香港逃难而来的人群。但让他们失望的是,广西大学根本不接收免费华侨生。3个香港学生的大学梦破灭了。

    没多久,中国航空委员会张贴出招收留美空军的广告,于是,他们每人交了100元的报名费,去参加考试。

    考试中,数、理、化、英语都让这3个香港青年学生感到很轻松,但唯独最后一门党义却把他们难住了。

    “党义相当于政治,考的是三民主义之类的内容,这些在香港读书时根本没学过,所以只好交白卷。”龙启明说。

    本以为没戏了,没想到的是,1942年10月10日公布录取名单时,他们3人的名字都在上面!通过最后的体格检查后,他们被正式招入“留美空军培训班”,并送到了重庆,当时飞机就降落在珊瑚坝机场。

      这是龙启明有生以来第一次坐飞机,也是与重庆结下不解之缘的开始。

    培训时,他一直是班里的佼佼者。特别是在昆明的初级班,原本训练计划是飞行20小时,但当他飞行了5小时06分钟后,教练就马上签字让他毕业了;在印度的中级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