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圣诞节大火血的教训 让人们防火意识提高

当年在现场救援的消防官兵

当年一个参与救火的消防员说，那场大火虽然造成了重大的人员伤亡，但对于洛阳的消防工作、甚至中国的消防工作来说，有着划时代的意义。

以此为契机，全省范围内开展了专项整治行动，不少火灾隐患被排除，人们的安全防火意识也得到了提高，相关消防法律法规也开始逐步完善。

但他也担心，随着时间的流逝，火灾带给人们的切肤之痛正在消散。

抬尸体抬了4个小时

当晚，洛阳第三巡警支队的人员在9点半到10点之间赶到东都商厦，开始维持秩序。次日0点37分，大火被扑灭。他们组织了80名左右的警察进去找人，每4个人编成一个小队，手拉手从楼梯往四楼走。楼道里黑乎乎的，手电筒也不够用，残存的毒气让人头晕，满地碎玻璃扎脚。

讲述的人实在不愿意再去回忆，因为那情形让当过军人的他都受不了。当时舞厅里都是人，有的人衣服穿得整整齐齐的，有的人衣服脱下来包着头，他们本来想防毒气，还有的人依偎在一起。东都商厦的经理拿着应急灯，倒在了办公室门口。

中毒而亡的人，口鼻里都流出了血。警察在抬尸体的时候，有的尸体嘴里流出了白沫，他们就叫“队长，他还活着”。有的警察刚从警校毕业，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加上毒气，很多人头晕、恶心。

巡警抬了一个半小时，武警抬了2个多小时，所有的尸体一共被抬了4个小时左右。

在媒体当时的报道中，曾提及一个巡警的名字，毕家林。他的母亲和舅舅、舅妈那天晚上都在东都商厦，他想上楼，领导没让他上，说你在这里等着。后来同事根据毕家林的描述，从衣服认出了他妈妈，6个巡警流着眼泪把她抬了出来。

伤亡本不该这么大

在与消防部门的接触中河南商报记者发现，当年在洛阳参与过火灾抢救的消防官兵，大多已经转业或调离原职。几经辗转，河南商报记者与一名当年参加大火抢险的退役消防士兵林峰（化名）取得了联系。

说起那起火灾的肇事者，林峰忍不住骂人了，“都他×的是猪。”在他看来，那晚的火灾本不应出现那么多的伤亡。

他说，遇见火灾人都会害怕，但不报警不通知人就跑了，这样的行为不仅违法，从人性的角度来看，更是违反道德，“本来这是人们都懂的道理，结果那人不懂。那些把楼道的栅栏门锁上的人更不是东西，他们锁上的是人们逃跑的生路。”

林峰说，烟从地下室冲到四楼后，跳舞的人就开始跑，但发现下面铁门锁了，就往上面跑，烟能直接致人毙命，“后来楼顶跑了一部分，烟囱跑了一部分，商场救了一部分。”他回忆，当时死的人被烧痕迹不明显，“地下室从发生火灾到产生烟，需要两三个小时。”

消防要求自此升级

林峰说，他在进到舞厅之后看到的一幕，到现在都不忍回忆。

除了肇事者和建筑方的过错，在舞厅里跳舞者的消防意识差也是造成悲剧的一个原因，“他们不会自我逃生，不会扑救初级火灾，不会组织逃生。”林峰说。

然而逝者已矣。“这件事情在客观上推动了消防事业的发展。”林峰说，最直接的是，事件发生后，全省开展了为期一年的公众聚集场所消防安全专项治理行动，很多消防设施不规范的娱乐场所被整改甚至被取缔。之后，河南省政府还下发文件，规定建筑物四楼以上不允许开娱乐场所。

在无形中，防火意识开始深入人心。随后几年，洛阳市以消防整治为由头，洛阳市的消防基础设施得到了很大发展。“当时的人们对火灾都是有切肤之痛的，只要说是影响了消防安全的建筑，很多人无条件支持政府的拆除、取缔要求。”

更重要的是，立法部门对消防法律法规的制定和完善，“这个事件，对中国消防有划时代的意义。当时公共娱乐场所的消防隐患，到了非治不可的地步。”他说，按当时的情况，即便东都商厦侥幸逃脱，大火也可能会在“西都商厦”烧起来。

消防短板还有不少

“消防的意义就是重在预防。”林峰说，火灾防控要做好，必须抓好三点：第一是建筑物本身要合格以及内部消防安全设施要健全，第二是要严格落实好单位的消防安全主体责任，第三是先要提高本单位人员的消防安全素质。

他说，洛阳东都商厦的教训是单位的消防安全主体责任没有落实到位，几个单位合用一个建筑，不知道消防安全主体和牵头单位是谁。吸取洛阳东都商厦火灾及其他火灾教训，后来出台的消防安全管理文件专门针对这类问题提出解决办法，比如楼上有10个单位如何管理：如果有建筑方，建筑方管理；如果没有建筑方，物业公司负责。

据了解，目前，河南省从事防火监管工作的消防警官不到1000人，但需要负责1亿多人口大省的消防问题，这无疑是杯水车薪。林峰说，“消防部门责任应该是监管，进行消防建审验收及抽查，为单位提供技术支持，但是现在消防监管走偏了，都快成单位的保安了。”

他说，不能一出问题就说消防监管不到位，“这不客观，也不科学。”

林峰认为，大火的发生，充分说明了支撑消防安全的三大主体中，其中两个没有落实，即单位的消防安全主体责任没有落实、人员的消防安全素质太低，根本不懂疏散逃生知识。

其中，单位的消防安全主体责任，是做好消防安全工作的核心，更是建筑本身消防安全设施完善与单位人员消防安全素质提高的保障，“如果这些短板堵不上，发生悲剧的可能性大大存在，只是时间和地域问题。”